年更选手赤木


【封吞】界外 (上)

-不怎么蒸汽的蒸汽朋克AU

-全文13000字HE已完,上中下三篇分发

-顾问天一出现有√其他原作角色几乎浮云

-宣传一下封吞扣扣群 : 176902828







十七到二十七,十年时光,马骏骁基本上都只是在干同一件事——找人。

 

由某天开始,他的朋友们总会听到他问一些莫明其妙的东西,诸如「你知道封不觉去哪里了吗?」、「你记得封不觉吗?」……「你有看过《百猫巷的侦探》﹙那是一本由封不觉写的书﹚吗?」

 

……

 

一无所获。他认识的,与封不觉共同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都像是把他忘掉了一样,只留下马骏骁一个停留在那记忆当中。他也曾经去过封不觉双亲的墓地,本来山头上的两个墓也不见了,他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到底封不觉是否真的存在?到底他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妄想?为此马骏骁也有苦恼过。

 

 

 

 

 

事实上,他也曾经为此住过一个月的精神病院,不过很快又放出来了。别人都以为他有妄想症,把一个虚构出来的角色当成真实,长久下去,连身边的朋友都建议他去治疗,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妄想症,就连封不觉给他带来的痛楚也是这么的清晰……

 

日不落帝国的精神病院大概是国家最后一口新鲜空气,没有机械造物,几乎所有事情都是由人手操作,也不会烧煤,冬天的时候只会大家围在一起——当然马骏骁没有在院里渡过整个冬天——他是秋末进的精神病院,初冬就出去了。

 

精神病院里的医生们都是带着鸟嘴面具,看不见他们的脸,说话时的声音也是闷闷的。一般而言,一个医生会负责好几个病人,每一季度都会轮转,但是负责马骏骁的那个医生并不,他大概是秋季末,和他差不多的时间进院实习,便把马骏骁当成毕业论文的研究对象。

 

鸟面的医生不怎么喜欢说话——好吧,没有人喜欢跟精神病人说话——他只会在研究报告有疑问时,向他问话。他问话十分有技巧,很会引导话题,记忆力也很好,会把一些枝梢末节,零零碎碎的东西记住,把它们串连在一起。

 

「你说,『封不觉』是一个小说家,但是实际上你从不看他的小说?」

「对,先生,我什至连义务教育的课程都没有完成。」

「这么说,难道他是你的家人?」鸟面医生猜想道。

「是。」

……

 

 

 

像鸟面医生一样,封不觉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的大脑好比帝国最精密的机械,从不出错的运转着。日不落帝国以工业发达著称,闻名世界,而整个国家也像是一整部巨大的器械……用于生产的每一个机械造物,用于发电的每部蒸汽机,他们都由一颗小小的螺丝开始,一环扣一环,带动国家经济发展。而封不觉的大脑,就像把整个工业系统塞进去,井井有条地输入又输出……他能记住扑克的顺序,也能背出小数点后的数百位……

 

记得他们刚刚同居的时候,马骏骁发现封不觉正好喜欢夜里工作,在凌晨四时就会点起煤油灯,开始他的写作大业。而马骏骁的赌场夜班是晚上十一时到凌晨二时,在赌场呆一会,或是回家一会后的五时至八时则是第二轮的值班。下班后他便会捎两份早餐,和封不觉一起吃。他喜欢做的便是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封不觉写的手稿。手稿是用钢笔写的,像大纲一样的东西,散乱,却成了文章的核心;他也会用打字机来写正文,但是马骏骁一般都不看——懒的。

 

也许是因为看的是大纲的原故,却让马骏骁更能直观的感觉到封不觉思维之慎密,知识储存量之多。手稿上写的都是封不觉思考的过程,层层推进,马骏骁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看着他那一脸佩服﹙自认为﹚的样子,封不觉也没有阻止对方这种行为,不过偶尔他会托腮,在马骏骁看到高潮部分的笔记时,会一脸坏笑的向他剧透,惹他抓狂……

 

 

 

鸟面医生问话后多半都不会再跟马骏骁说话,但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会面,他却说了,「马先生,你浪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或许你更需要政府的『治疗』。」医生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厌恶,「聪明、大作家、做饭美味,还很富有……噢!我看见什么,一个男人,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我觉得你还是忘他了吧。」他很清楚医生的意思,也不回话。房间一片静谧,偶尔会传来钢笔与纸张轻轻的摩擦声,良久,医生说,「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这样的人该呆的地方……我还想毕业阿,别浪费我的时间。」

 

然后,马骏骁就出来了。

 

 

 

 

 

「滴答滴答……」

 

时钟有条不紊的往前走着,钟摆一下一下的晃动着……少年知道男人马上就要走——大作家嘛,总要外出采风,像是画家一样,被局限在一个地方反而会让作品失去灵性。但是他没有去送,只是在被窝里装睡,免的被那家伙挪揄……而且他可不是什么靠着男人的娘娘腔,不会因为他离开这么一段日子就失了魂。

 

和往常一样,男人只会带着一个老旧的皮箱出门,砰的一声,他在少年身边放下皮箱……他靠近他,亲吻了少年光洁的额头,一反常态,他说,「我爱你。」

 

他大概是知道少年没有睡着。

 

他扚起皮箱,迈着步子,节奏就和那滴答滴答的时钟一样——他大概是不想走的。「呀——」老旧的木门渐渐关上;「咚咚咚咚……」十二声重重的钟声响起,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少年未有听见门后,他的一声,「永别了……」

 

少年醒来,他看着洗漱的木盆旁边的柜子……他惯用的水杯、牙刷不见了。他的餐具、钢笔、打字机也都消失了……他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把这种东西都一并放在男人的皮箱内。他环顾四周,四百多平方尺的房子,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空荡荡。

 

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滴答滴答……」钟摆依然左右摆动,做工精致的机械分毫不差地工作着,国家机器也不会因为一个作家的消失而耽误。

 

 

 

 

 

墙上的煤油灯发着淡黄的光,与木制的酒吧、桌椅显得异常搭配。酒吧内的客人大多都是完成了一天工作的工厂工人,汗味、烟酒味混杂在一起……这时,他们都急需放纵、满足欲望。

 

「先生,这个请你喝。」

「我不是……」

「小伙,来一发么?」

「你是top?正好我们……」

「酒保,摇杯white lady,我请那边的小姐……」

……

 

「咔…咔…咔…」马骏骁在酒吧的一角独自坐着,专注得仿佛周遭的嘈音并不存在。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那个小小的怀表,和那精致,富有现代色彩的外观不同,怀表的内里早已随着「那一天」的到来,烂掉了。幼细的秒针一次又一次的在59和00秒之间来回,时间永远的停留在那一秒……年份不重要的4月4日0时0分0秒。

 

啪嗒一声,马骏骁合上他的怀表,合上眼睛,轻轻的抚上盖子上的齿轮,那是固定了的装饰物。「那个家伙……我不把他打个半死还真的……」他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

 

「先生你的意大利饭。」酒吧的侍应一如以往的无礼,随随便便的把饭搁在桌上,和大部分的日不落国民一样,不在工厂里工作就相当的没神没气。马骏骁习以为常,也没心情介怀别人的态度,比预想中迟来三十分钟的餐点大概会让他又错失一份工作。

 

他吃了一口,便把狼吞虎咽的念头打消了——这是他多么熟悉的味道——他回想起当年封不觉穿着他那可笑的粉色围裙,为二人炮制晚餐而团团转的样子。虽然他作的菜外貌上基本都是不靠谱,但是味道却是超一流的。马骏骁没有去过帝国最优秀的餐厅,但是他觉得封不觉的菜式大概不会比他们逊色。

 

他叫住了侍应,取出皮夹,给了十镑的小费,让他把厨师请出来。收下了是工资好几倍的小费的侍应自然是不介意了脏乱的厨房走一趟的。「乔。可真少见呢,你居然会进来这个『肮脏』的地方。」壮得像头熊的厨师毫不留情的嘲讽侍应,却不料侍应没和往常一样发怒,而是炫耀一样的弹了下纸币,「自然是有人让我来的——埃琳娜,有人找!」乔转而向厨房内的美女厨师喊道。乔笑的眼弯弯,领着埃琳娜出去时还不忘回头说,「肯,别忘了接手埃琳娜在煮的东西。」

 

埃琳娜是酒吧东主之女,毕业后未婚也无业,刚好会做点小菜才留在家里的酒吧帮忙,这是她刚上工的第二天。然后她看见了那位花了大价钱请她出来的男士,个子不太高,从前在学府的比他高的同学比比皆是,不过至少他们都无法随手就给出十镑的小费。不过埃琳娜也不幻想对方是因为吃了她的菜,而喜欢上自己——对方看上去脸色不是太好。

 

「这是你做的?」马骏骁问。「没错,先生,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只见他摇头,「妳做的很好吃,我很喜欢这个味道……这和我的……故人所作的菜,味道几乎一样。我和他失联了快三年吧……我还以为……」

 

看着那个男人的表情,感性的女士似乎有些许不忍,她说,「这么说来……我这厨艺,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先生教我的呢。大概是两年前吧……他提着个皮箱,在一个早上,我们店还没有开的时候进来……」

「刚好我在为家人做早点,便分了他一份,他品评了两句,后来我们家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他就教我作菜了。」

「他说,自己是个不会停下的旅人……然后那天,他就往西方去了。」

「我想,你还是忘了他吧。」

 

马骏骁笑笑,再抽出张十镑纸币,放在桌上,「谢谢你。」即使这是一个谎言。

 

 

转出酒吧,两分钟的路程就到马骏骁的目的地——希德勒斯顿赌场。来这里面试才是他今天的目的,本来打算先花费三十分钟左右在酒吧里解决掉晚餐便直接到赌场,但是刚才,光是等待,也花去三十分钟了。

 

「你来面试?」有着个啤酒肚的外国移民问马骏骁,「你知道你迟到多久了吗?你以为我非得要你一个?!」他高声叫着,「我刚才已经完成招聘的工作,你滚蛋吧!别污了我的地!你这种连守时都不知道的家伙……而且还有精神病……哈!真不知道有谁会雇用。」马骏骁心里默默咒骂这个只有嘴上功夫,肤浅的男人。不知有谁会雇用我?想请我回去当荷官的人多的是。他想。

 

「我想信你会后悔的,先生。」马骏骁笑了,一副像是在嘲讽他一样的笑容,「我相信好的东西是值得等待的,方才我在隔壁的酒吧,等了半小时,吃上了一道上好的料理。我真庆幸的没有为了面试而放弃等待,不过现在,你就要为你放弃了全帝国最优秀的荷官而后悔了。」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吞天鬼骁——」

 

鬼骁这个绰号不是马骏骁起的,而是他老东家那边起的名字,他由十三岁那天在赌桌上处理了几个作弊的家伙开始,便成为了一个荷官。那时赌场没有监赌者,就是他在抓,基本上被他抓到,留下一只手已经是事小,有的还会被他打个半死,被他抓过包的人……都会以恶鬼、魔鬼来形容他。不过赌客不爱他,赌场就爱死他了,他既从不出错,也不会赔大钱。一路下来,大家不会叫他本名,反而给他改了个吞天鬼骁的绰号。在赌场和别人说马骏骁不一定有人认识,但是吞天鬼骁在赌场内就无人不识——正如他所说,他是帝国最优秀的荷官。

 

走出赌场,他掏出小记事本,在希德勒斯顿赌场的名字上划条笔直的线。又看着簿上「秩序」的名字,他说,「西方吗……?」

 

「秩序」不是赌场的名字,而是某个组织的名字,只是刚好,旗下的霍尔赛赌场和北方的另一赌场名字相似,于是马骏骁便以此为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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